
關埡概貌
雄偉的楚長城
險要的地勢
堅固的古城墻
□劉志軍
“朝秦暮楚”出于此
在湖北省與陜西省交界處,有一個著名的關隘,名叫 “關埡”。其東為湖北省竹溪縣,西為陜西省平利縣。此地為春秋戰國時代秦國、楚國的邊防所在,因秦、楚兩國數百年在此形成攻防對峙,關埡頻繁易手,成為名副其實的 “朝秦暮楚”之地。
如今的關埡仍保存有古城墻遺跡,總體尚可完整辨識。1998年10月,在原址上復建起一座高大宏偉的現代仿古城樓,城樓兩側保留了依山而建的古代墻體。墻體夯筑而成,高大而渾厚。墻面清晰可見水平夯層,這些用石灰和細石等拌合的墻土,類似我們今天的水泥混凝土,觸手便感覺到它的堅硬。如果你在墻面上仔細尋找,還可以發現有早年的釉陶片鑲嵌其中。
地方文獻有記載
在湖北竹溪和陜西平利兩縣的地方文獻中,關埡尤其受到青睞。不管時代如何變換,人們總不忘對它記上幾筆。
關埡之所以歷來被重視,得益于其險要的地理形勢,在平利和竹溪的地方志中都給予了一樣的評價:“一線中通,兩山夾峙。”關埡東西兩側,陜西一側為平利縣灞河流域,湖北一側為竹溪河流域。在關埡南北兩側,向南沿竹溪縣與陜西省平利縣、鎮平縣交界延伸,向北沿竹溪縣、竹山縣與陜西省平利縣、旬陽縣、白河縣延伸,這一條線既是鄂陜兩地的行政區域分界線,又是兩地山脈的分水嶺。正處于這條分水嶺上的關埡也因其兩側的河溝地理通道成為戰略要地,它也是漢水與長江之間惟一的一條便捷的東西通道。這道分水嶺蜿蜒曲折,高低起伏,關埡正處在起伏的最低處。“兩山夾峙”,視線必定受到影響。而在關埡南北兩側山頂上,分別構筑有山堡寨和擂鼓臺,用于瞭望觀察山下情形。
據《平利縣志》記載,自古有一條從陜南重鎮漢中到華中樞紐武漢的古驛道,陜西省境內稱之為 “南鄭官馬大道”,起點在漢中南鄭縣,終點就是關埡。鄂西北與陜南的州府官署駐地,均在漢水沿岸,如襄陽、鄖陽、安康、漢中,它們猶如漢水中上游四顆耀眼的明珠。而漢水以南則是長江,以雄奇秀險著稱的長江三峽,水流湍急,峽谷幽深,難以正常通行。于是,漢水與長江之間的這條“官馬大道”就成了漢水以南的一條大通道。關埡就是這條大通道上最重要的一個節點。
戰略地位受重視
農民起義軍領袖張獻忠、李自成,白蓮教女中豪杰王聰兒,都曾在關埡附近縱橫馳騁。他們在軍事謀劃中,一次次將目光聚焦在關埡。
明成化十二年 (1476年),原杰以左副都御史的身份,奔波數千里,從遙遠的北京來到鄂西北,成為古鄖陽府的第一任巡撫。明末崇禎七年(1634年),明王朝已處在風雨飄搖之中,僉都御史盧象升也來到這片貧瘠的土地上。面對洶涌如潮的農民起義軍,他將其在河北推行的山寨防御之法,完整地移到了鄖陽地區。關埡作為戰略通道,備受官方重視,他們在其兩側山嶺上修筑了大量的山寨,以保護其治下的百姓。
原杰的撫民方略,盧象升的立寨之法,在清代達到鼎盛。于是,大量的山寨便根植于這片廣褒的土地上,聳立于高山之巔,有如天上的點點繁星。以關埡為核心的鄂陜山脊上,密集的山寨在關埡兩側展開,與險要的懸崖峭壁共同形成了一道防御屏障。這就是廣為流傳的“楚長城”,關埡就是這座長城上最雄偉的通關大門。
今非昔比看雄關
關埡雄關并不孤獨。北側山頂上的擂鼓臺,南側山頂上的山堡寨,數百年來歷盡風吹雨打,伴隨著雄關,注視著古道,不曾動搖。
時光飛逝,斗轉星移,當年的雄關古道已是今非昔比。
勤勞的湖北人民在原址上重建起一座仿古城樓,高大雄壯,更加堅固。而在兩側的山坡上,古老的關埡殘墻依舊保留,新舊景致相互映照。關埡先后被確定為竹溪縣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和湖北省重點文物保護單位。
關埡是湖北省重點文物保護單位,但整個關埡卻在陜西省境內,無論是殘存的遺址,還是現代的仿古城樓。如今,關埡遺址上的土地仍歸陜西管理,現代城樓雖建在陜西的土地上,卻是湖北人民出資修建,但兩地人民并沒有為此發生過爭論,共同譜寫并賦予 “朝秦暮楚”全新的文化內涵。
不僅僅如此,以關埡為分界點,在湖北省一側為鄂305省道,這條省道的起點在襄陽,由此向西,經保康、房縣、竹山、竹溪到終點關埡。在陜西省一側為陜308省道,起點就是關埡,向西即達安康與漢中。這不正是當年以關埡為核心的“官馬大道”嗎?當年的大道與今天的柏油路已不可同日而語。細思量,惟有那份歷史的傳承未變。
關埡南北綿延數百公里的分水山嶺,千溝萬壑歸于兩個所屬流域,但是卻分別向北匯入同一條母親河,它就是漢水。萬源歸宗,不是青山所能阻隔;朝秦暮楚,金戈鐵馬只為一時。古道上傳唱至今的秦腔楚韻是兩地人民共同的音符。雄關古道依稀可尋,只是換新顏,關埡就是這一宏偉樂章的見證!(本版圖片均由記者趙虹 攝)











